前言：这是我两年前写的一篇新闻报道。春节将至，安全第一。我发这个“旧闻”，是为了向我采访的“篮球女孩”钱红艳以及所有的旅行者表达我最美好的祝愿。

一场车祸，让女孩坐在篮球上，常年在地上爬行；这么多的爱帮助这个只剩下半身的女孩重新站了起来。

坐在篮球里的小红熊 光光 摄

（童声叙述）我叫钱红艳，今年七岁。当我四岁的时候，我们几个孩子去田里干活的母亲那里拿钥匙。正当我们过马路时，一辆大汽车向我们猛扑过来。当我醒来时，只觉得脚冰凉。我请妈妈帮我穿上鞋子。妈妈什么也没说，泪水落在我的脸上。原来我这辈子不用再穿袜子、鞋子，甚至裤子了。

我的步行鞋是篮球鞋。到今天为止，我已经用坏了六个篮球。 ……一些好心的叔叔阿姨来看我，总是给我买一些糖果、饼干等。但我多么希望他们给我买一个新篮球和一个新书包啊！各位司机叔叔阿姨们，当你们在路上飞快地开着车的时候，请想想我，一个坐在篮球里的孩子。我每天都在想，谁能给我像别人一样的两条腿呢？

——摘自交通安全宣传片《关爱生命安全出行》解说

她再也不能步行回家了

窗外的白玉兰立即开放了。中国康复研究中心骨科病房位于北京南三环杨桥南侧，宽敞明亮。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四年多了，但钱黎明依然记得当时的每一个细节。这些细节对于这个不轻易流泪的三十多岁的云南男子来说，多年来一直被泪水浸湿，更显得触目惊心。

2000年10月21日下午，钱黎明和妻子正在家里采蚕茧，4岁的女儿红艳和邻居7岁的女孩高华在附近玩耍。萧红艳拿着炉子上的红牌子，嚷嚷着要跟高华出去玩。爷爷告诉她：“别走得太远。”大人们没太注意，以为她去屋后高华家玩了。谁也没想到，这一次出去之后，她就再也无法步行回家了。

大约抽了一包烟后，同公司阮宝森家的一个女人光着脚跑进屋里，说道：“不好了，你们红艳被车撞了！”钱黎明愣了一下，一篮子香烟跑进了屋里。茧紧贴地面，如风般向村西头的道路冲去。

当时，周围已经聚集了很多人。高华的父母在已经不再是人的女儿面前跪倒哭泣。萧红艳倒在了不远处，脸伏在地上，身下是一滩血。奶奶也来了，上前将小孙女翻过来。红颜冷哼一声，便不再动弹。她的双腿像两条布带一样柔软。

钱黎明后来得知，女儿和高华出去后，就到高速公路西边的河边去找高华的母亲拿钥匙。回来的路上，两个孩子跑过马路时，一辆满载货物的大卡车向他们疾驰而来。两个孩子被滚到了车轮下。车轮将高华碾死，又碾过萧红艳的腿。

钱黎明心中也感到遗憾

这一切都发生在当天下午4点50分左右。陆良县交警大队民警接到司机朱双全报警，20分钟后赶到现场。肖红艳首先被送往陆良县人民医院。医生表示，小红艳双下肢粉碎性骨折，必须截肢才能保命。我女儿几年前才学会走路。她的人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她怎么可能没有腿呢？钱黎明无法接受。第二天，肖红艳被转送到成都军区昆明总医院，也得出了同样的结论。残酷的治疗方案和高昂的手术费用让钱黎明夫妇几乎失去了治疗女儿的信心。但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去！第三天，小红艳被送往陆良县中医院。医生发现，肖红艳的下肢已经绑扎止血两天，已经严重坏死。无奈之下，肖红艳骨盆以下的四肢全部被截肢。经过50天的抢救治疗，她的生命被保住了，但她从此变成了“半人”。

她“站着”，没有到同学的腰部。熊光光 摄

回首往事，钱黎明感到的不仅是内心的痛苦，还有遗憾。 “我住在路边，我也曾告诫过孩子要注意车辆。但孩子才四岁，不懂事，作为父母，我们没有好好照顾孩子……”

走进萧红艳的家

4月1日，记者来到云南省陆良县马街镇庄上村肖红艳的家中。当时，钱黎明和肖红艳正在北京接受治疗。距陆良县城沿324国道至庄上村仅十公里。四年前的事故发生在村前的国道上。小红艳的妈妈刚从桑园里除草回来，正在煤球炉上做午饭。问她为什么不使用角落里的煤气灶，她说一箱煤气要70多元，而且她已经一年多没有通风了。三间破旧的老房子里，除了一台云南省交警总队捐赠的彩电外，几乎没有像样的家具。她说，她家有两亩稻田，一亩桑园。好的时候，家里年收入只有2000元左右。以前，她的父亲还能出去打工养家糊口。红艳出事后，她就离不开人了，她又多了两个弟弟。父亲一天也没离开过家，生活变得比以前困难多了。

说起自己的女儿，这位不识字的农妇无奈地叹了口气：“同村的小燕这么大的女孩子NBA直播吧，都到田里去帮大人了……”

超载、超速酿成灾难

这起交通事故造成一死一伤，两个家庭遭受重伤。但还有另一个“受害者”，就是司机朱双全及其家人。

在陆良县交警大队，记者看到事故当天朱双全对办案交警的陈述：我和儿子正在往本县赵夸镇辛庄村运化肥……当时我开车时速50公里，在庄上村路段，三个孩子突然横穿马路右侧。看到他们，我猛地刹车。一个孩子跑了过来，另外两个孩子后退了一步。结果他们被我车的前保险杠撞到，又被左轮碾过。我的车撞毁后，向前冲了十多米才停了下来。下车后，看到两个孩子都死了，我赶紧停车，向县交警大队报了案……

交警经过现场检查调查发现：事故地点为国家三级公路，路面平整，能见度良好；涉案大货车转向系统、制动系统不合格，核定载重5吨，实际载重12吨。村镇道路没有减速；两名儿童在没有大人引导的情况下在路上行走，并在车辆驶近时横穿马路。由此，驾驶员朱双全对此次事故负有主要责任，两名小女孩对此次交通事故负有次要责任。朱双全涉嫌交通肇事罪。经陆良县人民法院审理，判处有期徒刑一年零六个月，缓刑两年。法院对附带民事赔偿进行了调解。朱双全为事故中死亡的女孩赔偿高华1.8万元，赔偿钱红艳二级伤残15万元。

“只是希望所有司机都能引以为戒！”

离开肖红艳家后，记者想去探望司机朱双全，但他并不在家。据当年办案民警介绍，事故发生后，朱双全积极赔偿受害人经济损失篮球女孩 钱红艳，变卖了家里能卖的所有东西，还借了很多债。目前，一家四口在赵夸镇供销社租住了两间不足20平方米的酒屋。事故发生时他44岁，是一位拥有25年驾驶经验的“老司机”。不料，一次违规和一时的疏忽，酿成了无法控制的灾难。良心的责备和沉重的经济压力让他一度痛苦不堪。

云南交警总队留存的材料中，有一段朱双全2003年10月接受云南电视台记者采访时的供述，大致反映了他内心的声音：

“……我也有家庭，有孩子，一万句‘对不起’都不足以表达我的悔恨。无论我花多少钱，也无法挽回死去的孩子的生命，也无法挽回完好无损的生命。”我只是希望所有司机都能以此为戒！”

篮球成了肖红艳的“腿”

记者第一次见到肖红艳是在中国康复研究中心的水疗室。池面热气腾腾，萧红艳游得轻松自如，脸色通红。她的身体浸在水中，看不出与正常人有什么不同。训练结束时，当她的父亲钱黎明将她从泳池中抱起时，她残缺不全的四肢就像一道耀眼的电光，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多看一眼。当我父亲换衣服时，我看到了她的手。实在不像是九岁小女孩的手。关节突出，手指出奇的长。

失去双腿后，小红艳失去了正常的生活方式。

钱黎明说，最难过的时候是红艳出院后的头两年。她一度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一遍又一遍地要求妈妈给她买裙子和靴子。我们不能直接告诉她不能穿，只能背着女儿哭。她很少一个月不生病。当她发烧的时候，体温都在39度以上。每次她去医院，温度都是300到400度。原本活泼好动的她，在这次事故之后变得沉默寡言，喜怒无常。当有人来看她时，她会用手捂住脸，透过手指看着来访者。吃饭的时候一有问题，她就摔筷子、碗，我和她妈妈就只能忍着……

起初，她的家人在她身下绑了一块皮革，让她整天不能动弹。她的消化能力不好，经常出现便秘、肛裂等问题。有一天，爷爷看到了一个篮球，突然灵机一动。他用剪刀把篮球剪成一个圆圈，然后把小红艳的身体“插”进去，还给她做了一对木柄。萧红艳将木柄放在地上，支撑着她的身体前后移动。与皮革相比，篮球不需要系绳，污垢也不会进去，方便又卫生。她开始带着篮球四处走动。

一个活泼好动的女孩，一个本该穿着花裙子和朋友们一起玩耍的女孩，却只能整天坐在篮球里。她很少出门，害怕那么多同情或好奇的目光盯着她，仿佛在看一只不知名的小动物；她真的很想和她的朋友们一起玩，但是没有朋友来找她，所以她不要追随你朋友兔子的脚步。她的父亲怕她孤单，就给她做了一个弹弓，挂在她的脖子上。但她从来没有用弹弓瞄准过任何鸟。他害怕这只鸟会像他一样受到伤害……

4年时间，她磨坏了8个篮球

2003年夏天，7岁的小红艳在交警部门的帮助下进入了村里的小学。每天，她的父亲都会送她去学校。她的桌子位于前排靠近教室门口的地方。这把椅子是父亲专门为她焊接的，有扶手和厚厚的棉垫。上课的时候，她把篮球取下来，连同木柄一起放到了课桌下面。下课后，其他同学出去玩，她通常就静静地“蹲”在椅子上。每次她上厕所，老师或者同学都会背着她去。放学后，她爸爸又来接她了。她像半个袋子一样挂在父亲的背上。校门外宽敞的庭院里，高大的桉树下，学生们轻松地奔跑，快乐地玩耍。她想让爸爸把她放下，跑去和学生们一起玩，但她只能静静地爬着。他背着父亲的背，迈着沉重的脚步，静静地走过……

有时父亲来不及接她，她就自己一个人打着篮球回家。她花了半个多小时休息，又步行了300多米距离。因为常年穿着篮球，小红艳的屁股经常被磨破，布满了血泡。 4年来，小红艳已经磨坏了8个篮球。

她的残疾是她父母心中无法愈合的伤口，尤其是当他们想到她的未来时。她现在九岁了，已经上小学二年级了，身体正在长高。篮球如何推动她的人生前进？

爱围绕着她

萧红艳既是不幸，又是幸运。

事故解决后，肖红艳并没有被忘记，他经常去家里看望她。 2002年9月，在云南省交警总队主办的“安全是福”大型交通安全宣传摄影活动中，曲靖交警支队提交的“篮球女孩”视频成为最揪心的片段。展览。当看到这个女孩背着篮球行走时，很多人都哭了。她的情况也成为云南省交警总队领导关心的问题。

随后，省交警总队宣传部副部长朱素梅带着总队民警捐赠的8000多元，带着马继炎队长亲笔写给肖红艳父母的亲笔信，来到肖红艳家。 ，还有一台彩电。她给小红艳带来了衣服、电子琴、学习用品和很多绘本，还带来了两个新篮球。

萧红艳当时翻开了一本叫《读图读经》的书。朱素梅指着其中一张人物图问她：“这是谁？”萧红艳说道； “一个男人。”朱素梅说：“这就是‘爸爸’，你一定要读书读书。”原来，小红艳六岁时，父母送她上学。学校发现她的情况太特殊，没有录取她。朱素梅此次来，是按照云南省公安厅副厅长朱建一、交警总队司令员马继延的要求，协调当地政府和教育部门减免学杂费为让小红艳能够进入村里的小学读书。

小红艳上学后，云南省交警大队、支队、总队领导经常到她家、学校了解她的情况，给她送去钱和学习用品。 2003年10月，云南省交警总队队长马继炎邀请云南省著名舞蹈家、交通安全代言人杨丽萍到肖红艳的学校和家里做客。他们给小红艳带来了书包、文具、随身听、复读机等。为了让全校同学关心、爱护小红艳，还给小红艳班上的50多名学生每人一个书包，全校1000多名学生每人赠送了一个铅笔盒。

云南省交警总队队长马继彦和舞蹈演员杨丽萍来到肖红艳家。熊光光 摄

马继彦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每次看到肖红艳，我们都会有一种愧疚感。从情感上来说，我们不忍心去打扰她，也不忍心揭露她血淋淋的伤疤。我也多次劝阻一些媒体不要对她进行不负责任的追捧。同时，肖红艳用她残缺的肢体，形象地诉说交通事故给人类健康和生命造成的损害；她用自己顽强的生存来表达人们对和平与幸福的渴望；她的生活状况也不断提醒我们公安和交警肩负着巨大的责任。从这个意义上说，她是继杨丽萍之后，云南又一位交通安全推动者。我们应该为她做点什么。这是我们的义务，也算是对她的一种补偿。

马继炎明确表示，他会一直关心和帮助肖红燕。

肖红艳赴北京治疗

同年11月初，公安部副部长白景福在云南检查道路交通管理时，关心询问肖红艳的学习、生活情况。听完马继炎队长的汇报后，白景福举起双手，十分感慨的说道：“感谢你们为小红燕所做的工作，同时也请继续照顾好这个孩子！”

回到北京后，白景福告诉杨军主任：小红艳已经长大了，不能一直坐在篮球里。请联系她，找到北京最好的医院和最好的专家为她提供康复治疗。

杨军立即执行了白景福的指示。通过北京市交通局，我们联系了中国残疾人治疗和康复水平最高的中国康复研究中心。

1月14日晚上9点左右，钱红艳在父亲和云南省交警总队民警的陪同下，悄悄飞往北京。中国康复研究中心相关领导手捧鲜花到机场迎接。她第一次坐在轮椅上。但她的行李箱里还留着她家里用的篮球和木柄。

入院后，中国康复研究中心组织20余名专家学者向肖红艳会诊，制定并不断完善治疗方案。中心成立了由骨科医生、假肢师、物理治疗师、文体治疗师、心理治疗师组成的治疗团队，开始对小红艳进行综合康复治疗。

治疗组组长曹学军表示，小红艳的康复治疗包括身体和心理两方面。身体方面是利用假肢、轮椅等辅助器具站立、行走，实现部分自理篮球女孩 钱红艳，让她能像常人一样上学。参加社会活动；至于心理方面，则是帮助她恢复完整的容貌，同时帮助她克服自卑，树立勇敢面对生活的信心。

在中国康复研究中心，肖红艳在医生的帮助下锻炼腰部和腹部肌肉。刘元林 摄

“不用帮我，我自己来。”刘元林 摄

为了不影响小红艳的学习，中心联系了附近的马家堡小学。王毅校长向老师们讲述了肖红艳的情况后，20名老师主动提出为肖红艳辅导。就医期间，老师们每天中午12点30分轮流来到肖红艳的病房。骨科护士长赵克聪在悉心照顾小红艳生活的同时，还每天教她英语。现在小红艳已经能说二十多个英语单词了。

五月中旬，她会穿着裙子回家

治疗组组长曹学军表示，小红艳非常懂事、吃苦耐劳，康复治疗进展非常顺利。轮椅可以自由使用上坡和下坡。在跑步机上跑100米的时间从刚来时的2分40秒增加到4月初的1分18秒。他的身高从刚到时的70厘米增加了，“身长”增加到了1.01、1.0米。 13米，现在达到1.27米，接近同龄儿童的身高。 4月初，她用假肢和肘拐，背着四公斤重的书包，一口气步行了850米，相当于从家到学校的往返路程。

曹学军自信地描述，到5月中旬，小红艳就可以穿着花裙子回家了。

4月初篮球女孩 钱红艳，当记者再次来到中国康复研究中心骨科病房时，肖红艳刚从下午的训练回来，脸上还挂着汗珠。她熟练地从轮椅上“跳”到同病房阿姨的床上，请阿姨教她刺绣。记者走近一看，她的手帕上绣着“好人一生平安”四个字。问她这块手帕想送给谁？萧红艳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笑得就像窗外盛开的玉兰花一样灿烂。

穿上花裙站在婚礼殿堂前拍照，是肖红艳多年来的梦想。如今，这个梦想已成为现实。曹学军 摄

（原文发表于2005年4月22日《人民公安报》）

2007年5月，第七届全国残奥会在昆明举行。钱红艳每天都会出现在比赛现场。当看到像自己一样的残疾运动员在赛场上努力拼搏时，她深受感动。 。残奥会结束后，钱红艳和父母主动找到了培养过多名残疾人游泳世界冠军的国家队著名教练张宏虎。此时，由张教练发起成立的全国首个残疾人游泳俱乐部刚刚成立，钱红艳成为俱乐部的第一批会员。她住在俱乐部，每天接受专业的残疾人游泳训练。肖红艳的梦想是参加2012年残奥会并成为奥运冠军。

……

2007年9月11日，11岁的篮球女孩钱红艳在昆明云之南游泳俱乐部练习游泳。

她的梦想是参加 2012 年伦敦残奥会。